浅月疏影

【Randy/Ollie】昔年四味

-无剧情的小甜点

-食物相关,其实有些我也拿不准是不是中餐。。。

-最后怎么有一种厨房安全软文的画风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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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牛奶燕麦粥

那时候Ollie还没有从一个人带孩子的鸡飞狗跳中理出个思路来,就更没有分出什么心思意识到Randy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闯进他的生活的。

在他从忙乱中回过神来之前,也不知道他和Gertie谁传染了谁,就父女一起病倒了。Ollie成年人倒还好,Gertie的发烧却是越来越严重,Ollie把女儿送到医院后,自己也还是昏昏沉沉的,听到肺炎之类的病理术语却瞬间清醒了过来。

Gertie的小身子因为高烧不住发抖,间或的咳嗽听着着实心疼,Ollie强撑着在病床旁守着女儿,直到后半夜药物渐渐起了作用,Gertie的烧退了,人也安稳地睡着了,Ollie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熬不过自己也在感冒的身体,睡在了一旁。

Ollie第二天醒来时,隐隐听到周围有脚步声,他以为是来给Gertie检查或者输液的护士,揉揉眼坐了起来,却听到一个熟悉却又极轻的声音,“起来了?感觉好一点了吗?”

Randy走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还好,但你怎么来了?”,Ollie看看旁边的Gertie,她还没有睡醒,两人都刻意放低了声音避免吵醒她。

“做了早饭给你们带来,”Randy指了指旁边放着的饭盒,“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一会儿再拿过来。”

“不是这个,”Ollie摇摇头,“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们两个都病着我怎么放心得下,”Randy的口吻平常得好像并非单纯只是刚认识的朋友,而是什么更亲密的人,“昨晚去看了看你们发现都不在,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回来,就猜可能是Gertie有些严重你们到了医院。在医院里问清楚也不难,不过已经太晚了,就想着早点给你们带早饭来。”

在妻子去世后,Ollie一直独自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在他已决定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时候,Randy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他没有询问过什么,也没有试探过什么,就是这样不容置疑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好意,却忍不住心中涌上的暖意。

他如独自在风雪中护佑着雏鸟,Randy便似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而他却无端觉得,春天要到了。

Ollie难以拒绝,简单的洗漱过后打开了Randy带来的早餐,他没有确切地问清楚Randy来了多久,不过饭盒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他尝了一口,“燕麦粥?”

“没错,”Randy帮他打开旁边的煎蛋与吐司,“怕太油腻的你和Gertie没胃口,还是多喝一点粥比较好,味道淡吗?我记得你不太喜欢甜的,又怕太淡了你喝不下去,放糖的时候犹豫了一点。”

“很好喝。”Ollie为表示对Randy劳动成果的赞美大口咽了几口,不留神呛着了自己,Randy为他顺气,“不急,给Gertie做的还在那里放着,没人跟你抢。”

“谁要跟Gertie抢的,”缓过劲儿的Ollie不满地看了Randy一眼,“不过这粥煮得真的很……”Ollie顿了顿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温柔?”

“这都是什么形容词?”Randy忍不住笑了,“Gertie太小,我怕她不好消化,刻意多煮了一阵,还以为时间长了会很影响口感。”

“怎么会影响口感,很好吃。”

Randy还要说什么,便听到Gertie好像醒了在唤着爸爸,Ollie把粥放下,试了试Gertie的体温,一切正常。Gertie也看到了Randy,她也很喜欢对自己颇多照顾的Randy,甜甜地叫了声Randy叔叔。

Randy示意Ollie继续吃饭,自己应声坐在Gertie旁边询问着她是否感觉难受或者其它异样,Ollie看着Randy与Gertie问与答的侧影,有一瞬间很想问Randy为什么这样关心他们。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问出口。

他也是在那一刻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有些事情,本不必言明。

 

【2】法式黑椒蜜汁烤薯翅

结婚前一天的晚餐应该吃什么?

Ollie本来是不会为这种事情所困扰的,只是与Gertrude结婚前,单身之夜就有损友在侧,持续不断地在他耳边强调这是他婚前的最后一餐了,从此就有人一直陪你吃饭了——

停停停,Ollie忍不住打断,又不是结婚前没见过面,之前我们也在一起吃饭的。

但这不一样,你想,之前你和她一起吃饭,也许吃完这顿你们就分手了,但是从明天以后,就算你们要离婚——

Ollie实在受不了了,不劳您操心,我们没打算离婚。

再之后Ollie对自己单身之夜的晚餐究竟吃了什么已经没印象了,但是却记住了这一堆唠唠叨叨的胡话。

与Randy婚礼前夜,Ollie遵守古老的习俗没有像往常一样在Ollie身边腻着,早早地不知跑哪里去了。他带着Gertie在家里没事,正好Randy看起来一副蜜月期间就算在家里也要大摆筵席的样子,家里准备了各种各种的食材,便打算认真地做一次结婚前一天的晚餐。

他把可以做的给Gertie说了说,Gertie定了几样,Ollie看起来也都不怎么难,便着手准备做晚餐。

不过在做到一道黑椒蜜汁烤薯翅时遇到了一点麻烦,家里的法式黑椒的腌料找不到了,Ollie便唤来Gertie帮忙找。父女俩把橱柜全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Gertie灵机一动,跑去拿来Ollie的手机给Randy播了电话,“Randy,我们的黑椒腌料放在哪里?我和爸爸想做黑椒蜜汁烤薯翅,怎么也找不到腌料?”

电话那头的Randy想了想,“似乎上次用完了?要不我买一袋送过去吧?”

Gertie开着免提,Ollie能听到Randy的声音,“不用了,以后再说吧。”又问Gertie,“今天换一样别的做好吗?”

Gertie有一点小失望,但还是答应了,“那今天不做这个了。”

“没关系,我离超市不远,很快就能买到给你们送过去。”

“可是你不能过来,”Gertie这时候已经很懂事了,反应也很快,“还是你只是不能见爸爸?可以见我?”

“当然了,甜心,我去买腌料,过来的时候我就不进去了,你出来拿一下好吗?”

“好!”Gertie答应得兴高采烈。

Randy过来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Ollie把已做好的几道菜盛了一些放在碗里让Gertie带给Randy,Gertie自己又拿出了几样自己的零食,一并交给了Randy,Randy把黑椒腌料递给她,不忘嘱咐了一句,“你今晚早点休息,也让你爸爸早睡,好吗?”

Gertie用力地点了点头,悄悄告诉Randy,“我觉得爸爸其实挺紧张的。”

“那你要好好安慰安慰他,可别紧张地睡不着了。”

“我都知道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拿到腌料后的步骤就简单了许多,Gertie盯着烤好的金黄色的鸡翅与红薯片眼睛都直了,几乎没开始正餐就和Ollie分享了大半。最后剩了几个她把红薯片盖在鸡翅周围,放到碗里扔进了冰箱。

“我要留给Randy吃。”Gertie对Ollie宣布着。

 

Gertie早就记不清她到底什么时候偷听到了Ollie和Randy的闲聊中说起的关于结婚前一天晚餐到底应该吃什么的那些讨论,她确实记得Ollie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也记得她自此总缠着爸爸们做的法式黑椒蜜汁烤薯翅,也记得婚礼之后爸爸们变着法地每天各种做各种菜式,也许这让他对于婚礼前一晚的晚餐具体做了的记忆什么冲淡了不少。

而她在婚前还确实与未婚夫讨论过这个问题,凡是被赋予特殊的意义后,本来很容易做的决定也变得不那么容易,于是他们也没探讨出什么结果。

不过那晚两人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在做的或买的晚餐分了一半托身边的准伴郎或者伴娘为对方送了过去,同时惊喜于对方竟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

吃什么或许真的没那么重要。

 

【3】芝士焗蝴蝶面

在Randy成为她的——不太恰当的说是继父——之前,冰雪聪明如Gertie也没想到Randy会成为即Ollie之后的又一个傻爸爸。在许多方面,Randy宠她比Ollie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而然地,Randy并不会拒绝她想吃蝴蝶面而不是面条的要求,家里时时总会备着一包蝴蝶面。

Ollie对此却不很赞同,从成年人的世界观来看,意大利面做成面条状和做成蝴蝶形有区别吗?

“当然有,”Randy为Gertie煮面,Ollie在一旁帮Randy焯西兰花,“蝴蝶面薄一点也更好让酱汁入味,小孩子当然喜欢。”

“他们哪里能感觉到这些,就是觉得蝴蝶好看吧。”Ollie把西兰花摆进透明的碗中,不得不承认流理台上摆着的几样诸如芝士、西兰花、虾仁之类的配菜,颜色鲜艳很是吸引人。

Randy把焯过水的蝴蝶面捞出来摆在一旁,“家里的饭做得好看一点,Gertie也喜欢,她这么小,正好能好好吃饭别缺了什么营养了。”

“等她再长大一点,天天拿着计算器一边算卡路里一边跟你讲哪样不吃的时候,看你做的好看还吸不吸引人。”饶是如此,Ollie依然觉得看Randy做饭很是赏心悦目,这不单单只是成品或半成品的色泽与味道带来的体验。

Randy在厨艺上确是比Ollie好不少,但也不至于到了怎样炉火纯青的境界。灶上的火复又燃了起来,食材的香气也在翻炒间蒸腾起来。暂没有什么事,Ollie便在一旁看着,恍然发觉其实烹饪本就是岁月与生活本身,这无关所有技艺,甚至成品究竟有多美味也不重要,灶上有烟火,才成一家。

因为Gertie喜欢,Randy将面炒好后又着意稍微多放了些芝士进去,Ollie怕太多,又想拦着他少放些,被Randy直接将整个焗盘塞进手里,“没事的。”

Ollie把焗盘放进烤箱,Randy便从身后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怕总顺着Gertie来会太溺爱她,放心,你和我都有分寸,不是吗?”

厨房里空间没有多宽敞,两个人并肩站着还好,抱在一起便显得有些拘束,即便如此Ollie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暖流,Randy从来都是懂他所想的。

“Gertie聪明,从小懂得事太多,我既希望她比平常的孩子过得都高兴一点,又怕她被宠坏了以后还要受委屈,大概我还没有明白怎样做一个好父亲。”

“别怀疑这点,”Randy抱着Ollie的手臂紧了紧,“你一直都是。”

外面响起Gertie的脚步声,Randy下意识放开了Ollie,Gertie脆生生的声音先传来,“爸爸,中午吃什么?”

“你猜猜。”

Gertie并未往厨房里走,只在门外来回走了几圈,“我闻到了蝴蝶面的味道。”

“蝴蝶面有什么味道?”

“当然会有,你做的菜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好了,洗洗手来吃饭吧。”Ollie把做好的蝴蝶面端了出来,Gertie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Gertie怀孕后总是想吃小时候的芝士焗意面,她的丈夫一样样查过孕中哪些食材不能多吃,哪些最好不吃,又特意问了Randy和Ollie她小时候的口味,才敢给她做一盘芝士焗蝴蝶面。多年过去了,Gertie早已忘记小时候为什么非要吃蝴蝶面而不吃面条,长大了也从没有特意去买蝴蝶面。

只是她揭开盘子看到丈夫特意为她选了蝴蝶面后,也许是孕中的荷尔蒙让她难免情绪化一些,也许是刚做好的蝴蝶面还冒着热气,她的眼睛也感到有些湿热。她的丈夫还以为是做的不合她心意,站在一旁像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Gertie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已经显怀的小腹上,“我在想,等她出生后,我们会不会喜欢得不得了,万事都宠着她。”

“这可说不定,要不我们提早备好蝴蝶面?”她的丈夫自然从Randy和Ollie哪里知道了她从小非蝴蝶面不吃的事情,听她的话也就理解了她的意有所指。

“万一她腻了,非想吃面条而我要吃蝴蝶面呢?”

“你呀,”她的丈夫坐在了一旁,“那就让她吃面条,我陪你吃蝴蝶面好了。”

Gertie吃着吃着,突然想起在她小时候好像也总是这样,她特别想吃什么Randy会给她另做,但两人之间却从来没有特别为对方做过什么菜。

在一张饭桌上,吃同样的菜肴,互相陪着,便是一辈子。

 

【4】椰汁芒果西米露

Gertie的女儿很喜欢自己的两位外祖父,尤其喜欢给自己的外祖父们做一些简单的零食。她的个子还够不到流理台,既碰不到火又碰不到刀具,确实让Randy和Ollie少了不少担心。事实上,小女孩儿能做的也就类似于把夹心饼干掰开涂一点果酱再合上,不过她总喜欢把这些小零食摆成一幅简笔画一样,这一点大概来自于从Gertie耳濡目染。

至于Gertie,自然是Randy的言传身教。

Gertie小时候也算不上文静,她的女儿的性子却比她还要跳脱,长大了也不见有什么收敛的意思。唯独从小在自己的外祖父们面前坐得住,大约是知道以Randy和Ollie的年纪,自己跑的太欢他们跟着也吃力,大约是外祖父们总会给她做一些甜甜的点心,让她早早就习惯了搬一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做饭的样子。

在种种甜品之中,她最喜欢的还是椰汁芒果西米露。

说来也巧,Gertie的丈夫对芒果过敏,他们的女儿却在水果中最爱这一样。女儿出生前他们打趣时说的意面到底吃什么形状的母女争论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在吃不吃芒果的问题上父女老在一起开玩笑。不过在外祖父家里住着,只要她不过敏,Randy和Ollie自然不会限制她吃什么水果。

除此之外,小孩子对于西米的热爱也是异乎寻常。西米要煮熟需要不少时间,等她长到能够到流理台的时候,看着西米在沸水中渐渐变透明的事,她总也是乐此不疲的样子。Ollie最初会看着她一点,不过她在锅旁向来乖巧,有时Ollie便也不怎么看着她了。

有一次没有人看着她,她看着锅中水渐渐聚起了了气泡,一时起意拿了勺子舀着玩,没留神沸水四溅到了她另一只手背上,她也只把水抹了抹,轻轻吹了吹。不过还是把勺子放了回去,没再接着玩。

再过了几秒手背上才疼了起来,滚水溅过的地方像内里有火苗似的灼得疼,Randy恰在这时候进来看看,正看见她对着手背吹气,抓来看了一眼便赶紧拉着她去冲冷水。

她从来不爱哭,即便还是疼却也没哭出声,Randy一心给她冲水,都顾不得锅边煮着的状况,溢出来的沸水扑灭了火都没注意到。还是她听到了扑通一声,没被烫伤的手指了指那边,“那里有声奇怪的声响。”

Ollie听到里面冲水便也进来,听到她的话赶快过去关了火,Randy估计着冲得差不多了,家里一般也不备着烫伤膏,一时也没有什么可敷的,便让Ollie带着她先出去,若是还疼再接着冲一冲。

她也知道自己顽皮过了头,可是外祖父们对她一向慈爱,只关心她的伤,都没有说一句重话。冷水冲洗能暂缓一下,离开了水流烫伤的地方依然能感到烫与疼,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Ollie抱着她轻声哄她,她把小身子蜷在外祖父怀里,直到Randy端来了刚做好的西米露,她才一翻身跳下来,破涕为笑接过饮料。

芒果与椰汁的清甜最能抚慰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儿,嚼着西米神游物外之后仿佛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以至于多年后她回想起来,总会觉得幸福有时候真的太简单了,像那夏日里的一杯饮料,却又久久不能忘怀。

 

等到彼时睁大眼睛期待着一份新的零食出炉的女孩子渐渐长大之后,Randy和Ollie也已是暮年的老者。

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病痛,Randy住了院,Ollie也不慌什么,就坐在Randy身边每天和他聊聊天,或者给他削个苹果,划个芒果之类的。

倒是她看着母亲买的芒果,又是夏天,本想拿几个去做一杯芒果西米露过来。这时候她已经是能认真做一些菜肴的少女了,早看不见那个玩沸水把自己烫伤的小女孩儿的影子。只是从小时候这杯芒果西米露一直都是外祖父们做给自己,他们自己却不怎么爱喝这个,也只好把这个点子作罢。

不过她悄悄地问Ollie和Randy最近想吃什么,她回去做来给他们吃。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就煮一碗牛奶燕麦粥吧。”

她赶忙应下了,没有注意到背后听到了他们对话的母亲的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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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这里是因为再写下去我就摁不住自己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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